Eve-j

我可以带你走

非典型双拯救    抵制校园霸凌     

 

1.

峰峻中学校长办公室内,一位身穿雪白衬衫的年轻人正跟校长说着话。这年轻人短发修得平整,双颊肉肉的,看着就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。

校长满目慈爱的看着他问:“小贺啊,我看你的学校和成绩都不错,怎么没想着继续深造或者找个医院上班呢?咱们学校也是今年才开始招聘校医的,条件不会太好。”

“没关系的校长,这是我的母校,回报母校也是应该的。”贺峻霖低眉软声答着。

“好的,那你去看看校医室,还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。”

贺峻霖慢慢的在校园里走着,走过操场,走过银杏林,走上楼梯来到高三6班。已经5年没有回到这座城市这个地方了,曾经的那些事情已经模糊,他觉得可以开始新的记忆存储了。

 

2.

“哎!你们听说了吗?咱们学校来了一个校医,听说很年轻而且超帅超可爱!”

“听说了听说了!校医室就在1楼最东面,现在门口挤满了人!”

“走走走,那我们也去看看!”

……

贺峻霖的到来引起了学生们强烈的好奇心,有不少同学称自己身体不舒服跑去看他。肚子痛的、头痛的还有一周前蹭破手肘的,贺峻霖都仔仔细细处理了。

上课铃打响,学生们一哄而散,贺峻霖长呼口气,人群的包围还是让他有些许不适。正准备看看还缺什么医疗用品,门又被推开,贺峻霖抬头,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,头发微长,刘海浅浅遮住眼睛。那男生双手插兜倚靠在门边不说话,贺峻霖轻声询问:“同学你怎么了吗,已经上课了,没事的话先回去上课吧。”

“这以前是杂物间。”男生嘴唇轻启,声音低沉。

贺峻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“什么?”

“这是我以前睡觉的地方。” 男生蹙眉。

“啊?”贺峻霖还是懵逼。

男生不管他,直接走向里间病床躺下。等他走进来贺峻霖才发现男生一瘸一拐的,“你的脚怎么了吗?”贺峻霖跟着他走进去问道。

男生不答,贺峻霖又说:“你哪里不舒服,我帮你看看。”

男生啧了一下,不耐烦的抬头,在看见面前的人眼里真切的关心后,把赶人的话咽了下去。脱去外套,卷起裤腿,抬着下巴看向贺峻霖。

贺峻霖看见他右膝,右胳膊和手掌都有擦伤,像是回想起什么,颤声问:“你是被…你是被人打了吗?”

“已经很久没人能打我了。”男生哼了一声,伸出手,贺峻霖看他双手手指关节都破了,放松下来,应该是和别人打架了。贺峻霖找出生理盐水和碘伏冲了冲伤口又消了毒,最后用纱布简单包扎。

靠近了贺峻霖才看清男生的样子,面部棱角分明,还有一双凌厉的眼睛,可宽宽的双眼皮又添了几分柔和,眉骨处还有一个细小疤痕。

处理完伤口贺峻霖开口道:“你是哪个班的,叫什么名字,我要去找你的班主任了解一下情况。”

“没必要。”男生吐出三个字就转过身闭上了眼睛。

贺峻霖没办法,只能先出去。

过了大概20分钟,贺峻霖还是放心不下,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,发现男生已经睡着,贺峻霖轻轻扯过被子给他盖上,低头刚好看到他的名牌:严浩翔  高三7班。

 

3.

贺峻霖趁没事的时候去找了一趟6班的班主任,李老师说严浩翔这孩子比较孤僻,平时总是独来独往,时不时还逃课,成绩倒是不差,经常打架,不过每次都是其他孩子挑事,但还是因为这些让他留级了一年,只不过他家长都不在身边,没人管他,老师也很无奈,只能放任。

“不是校园霸凌就好。”贺峻霖放下心来。

不过从那以后,三天两头就能看见严浩翔往校医室钻,有时是身上又有了新伤口,有时只是占着病床睡觉。贺峻霖拿他没办法,就只能随他去了。

今年平安夜刚好是个周五,学生们受节日气氛影响,放学了也不急着回家,和朋友们互送苹果,在操场打闹。

贺峻霖来这也有三个多月了,心里一直紧绷着,今天好像也放松了下来。 “可能现在的校园没那些肮脏的东西了吧”他站在窗边默默的想着。

等了一会,孩子们都疯完了回家了,贺峻霖才穿好大衣围上围巾准备回家。

出了校门拐过第一拐角,没走多远贺峻霖听见前面的巷子里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。他的脚步瞬间顿住,随后又朝前走去。果然在巷子里看见几个黑影混在一起,路灯一闪,他清楚的看见了被人围住的严浩翔。

贺峻霖的手不自觉的攥紧,指甲嵌入手心,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。他吐了一口气,迈向巷子,朝人影大喊: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

所有人停下动作看向他,贺峻霖心头一紧,突然,严浩翔喊了一声“贺老师”,其他几个人听到来人是老师交换了几个眼神就跑了。

贺峻霖拖着有些僵硬的脚步走过去,看见严浩翔坐在地上喘着粗气,还好除了擦伤就是额头有个伤口在流血,他连忙取下围巾让严浩翔按着伤口,又转头看向旁边留下的另一个人。

看校服也是峰峻中学的,没受什么伤。贺峻霖带他俩回到校医室,给严浩翔处理伤口的时候了解了情况。

这个孩子上高一,由于个子小,平时不爱说话,经常受人欺负。今天就是几个高年级的同学堵住他问他要钱,没钱就要打他,严浩翔刚好路过,替他挡了一下。

贺峻霖叹了口气,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,他对那孩子说:“你告诉你的老师或者父母了吗?”

“没有,我不敢说,害怕他们会报复我。”那孩子低着头小声说着。

“你不要害怕,回去跟你的父母说清楚,周一来了我和你一起去找老师,我帮你作证,你要相信学校的老师会帮你的。”贺峻霖摸着他的头温声道。

把那孩子送回家后,贺峻霖正准备问严浩翔住哪,严浩翔就问他:

“贺老师,我能跟你回家吗?”

 

4.

家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让贺峻霖很不习惯,还好严浩翔话不多。

等严浩翔洗完澡,贺峻霖给他温了杯牛奶。严浩翔撇了一眼说:“贺老师,我已经成年了,不是小孩。”

“那有什么关系。”贺峻霖讪讪一笑。

“下次再遇见这种事还是不要管了,我看你当时好像很害怕。”严浩翔开口。

“不行,就算害怕也不能不管。”贺峻霖语气坚定。

“你为什么一定要帮他?”严浩翔又问。

贺峻霖知道他问的是那个孩子,但贺峻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,那些事在他心里已经尘封太久,他不知道现在揭开痂壳,下面的是长好的皮肉还是鲜血淋漓。

两人都沉默,贺峻霖知道严浩翔在等他开口,他抬头看向那双眼睛,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恐惧好像被驱散。贺峻霖叹了口气说:

“是好久以前的事了,要从我妹妹的意外说起。那时候我刚上高一,我妹妹初二,她生日前一天我妈带她去商场买漂亮裙子,回家的时候路上一辆货车突然失控,朝她们撞来,我妈轻伤,而我妹妹…可能是车祸后遗症也可能是我妹妹的事对我妈打击太大,她开始神志不清,经常分不清我和我妹妹,经常让我穿上她给妹妹买的裙子,后来她只记得妹妹了,我只能每天穿着裙子出门,出去再脱下,放学回家前再换上。”

“可后来还是被同学发现了,一夜之间我成了变态,同学都躲我远远的,整个班级都是我的谣言。慢慢的他们开始不满足,把我堵在厕所,把我的运动裤偷换成裙子什么的,我不敢告诉老师,就这样升到了高三。”

“我记得是冬天,有一天放学,他们把我的围巾拆了,把毛线缠在自行车的轮子上,我弄了好久都没弄下来,已经很晚了,我只能先回家。可他们像是算好的一样,等我换好裙子之后,出来就看见了他们。”

“他们把我拽进巷子,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,我很害怕。但那天很…嗯…碰巧,巷子里还有另一拨人,大概三四个人吧,围着一个男孩子。他们瞧见了也很惊讶,但却没走,跟我说‘哟,你看,这还有一个跟你一样狗呢’。”

“他们把我带过去,推倒在男生旁边,和那群人说了什么,然后他们笑起来,那个笑声我到现在都忘不了,比那些倒在我身上的凉水还要刺骨。他们先是打那个男生,他已经被打倒趴在地上起不来了,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扑过去撑在他上面替他挡了几下。”

“那些人却停了下来,随即又拿出手机,他们…想扯掉我的裙子…我紧紧抓住我的衣服,但恐惧已经使我意识不清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那个男生拿着不知道从哪捡的棍子,满脸是血,又摔倒在我旁边,那些人可能是害怕闹出人命,全跑了。我看着不停冒血的男生不知道该怎么办,只能喊救命,我跑出巷子,一直喊,一直喊,可没有一个人。等我再回去的时候那个男生已经不见了。”

“我带着一身伤回了家,染血的裙子彻底击溃了我妈,我舅舅把她送去了疗养院,我再也没有穿过裙子。后来警察找到我,我把所有事情都跟他们说了,校方也为了保护我开除了那几个学生。没有人再敢议论我,我也算安安稳稳的过完了高三,后来我就学了医,之前听说学校要招校医,我就来了,想着我是不是能帮助几个和我一样的人呢。就是这样。”

贺峻霖讲完这些,长出一口气,轻松了不少,笑着看向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的严浩翔。

“你后来…见过那个男生吗?”严浩翔摸着眉骨上的伤疤问他。

“那个男生吗?没再见过了,其实我一直都想再见他一面,在那种时刻,他真的是救了我一命,但看当时的他应该也是高中生了,现在早都毕业了吧。”贺峻霖答道。

严浩翔咳了一声,又说:“那我也讲讲我的故事吧。”

“我是初中回到国内的,我在国外只上了5年小学,所以我比班上其他同学都要小,而且因为我刚回来还不知道怎么和同学相处,就不太说话,有些坏孩子就叫我哑巴,还说我是汉奸。有几个人经常找我麻烦,我在国外已经习惯这种事情,只是没想到回来了还是这样。。”

贺峻霖听到‘习惯了’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,他知道严浩翔肯定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。

严浩翔清了清嗓子继续说:“初二一次外语朗诵比赛,我被老师要求参加,拿了一等奖,他们见不得我好,就在放学之后把我堵在巷子里。我被打到站不起来,不知道他们又从哪拉来一个女生,那个女生吓得直发抖,但暴行再次落下来的时候她却护住了我,结果那些人好像要拍她的视频,我不想再忍着了,我也不能再忍着了,我抄起手边的棍子朝他们挥去,也不知道打到他们了没,但终究是激怒了他们,我额头挨了一下,很晕,等我清醒的时候巷子里已经没人了,我摇摇晃晃的走出去被路人送去了医院。”

听到这,贺峻霖已经明白了,当时的那个男生就是严浩翔。那个他一直想再见一面的人,那个他想当面道谢的人,那个在无数个噩梦中握住他的手的人,现在就在他面前。

他又惊喜又心痛的看向那个伤疤,眼泪不受控制的掉,手不自觉的抚摸上去,颤声问道:“疼吗?”

严浩翔抬手覆上那只颤抖的手,笑着说:“不疼,早就不疼了。”

 

可能你现在正身处黑夜,但你要相信,总有一个人会来找你,对你说:“我可以带你走。”而在这之前,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自己。

 

彩蛋1.

后来小严同学多了一个免费家教,紧盯他的成绩,他再也没能逃课去睡觉。可只要他捂着头上的伤疤说疼,小贺老师就会让他去休息,百试不厌。

 

彩蛋2.

后来的某一天,小贺老师突然问起:你当时到底多大?

小严:初二

小贺老师:啥!?才初二,可我记得当时的你已经很高了,还能被欺负?

小严:可能那时的我比较娇。

小贺老师:滚!

小贺老师:诶?不对啊,那你怎么还在上高中。

小严:因为当时的事情我休学一年,又重新上了一遍初二,然后高二因为老打架又留级了,嘿嘿。

小贺老师:滚!!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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